城镇化背景下的农村儿童早期发展与其照养人养育行为关系的实证研究

张偲琪; 史耀疆; 王蕾; 杨宁; 刘步瑶; 党瑞瑞; 白钰

doi:10.16382/j.cnki.1000-5560.2020.06.007

城镇化背景下的农村儿童早期发展与其照养人养育行为关系的实证研究

doi: 10.16382/j.cnki.1000-5560.2020.06.007

1.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实验经济研究所，西安 710119
2.
陕西师范大学国际商学院，西安 710119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农村劳动力外出务工对留守儿童早期发展的影响机制研究”（71703084）；高等学校学科创新引智计划（B16031）；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2019TS043）；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贫困农村0—3岁养育干预对婴幼儿早期发展的绩效评估与作用机理的实验研究”（71803108）；陕西师范大学教师教育研究专项“西部农村地区儿童早期发展对其幼儿入园选择的影响研究”（JSJY2017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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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历程
- 网络出版日期: 2020-07-14
- 刊出日期: 2020-06-01

Urbanization and Human Capital: Early Childhood Development in Rural China

1.
Center for Experimental Economics in Education,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710119, China
2.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chool,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710119, China

摘要

摘要: 人力资本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儿童早期发展对人力资本积累至关重要，而照养人的养育行为对儿童早期发展水平具有重要影响。在我国实施城镇化的背景下，农村儿童早期发展水平关系到未来城镇化的程度及未来经济发展水平。本文采用贝利婴幼儿发展量表第III版（BSID-III）及自制家庭量表，在我国中西部贫困农村地区、城镇化进程中形成的移民安置社区、大城市流动人口社区和失地农民社区抽样调查了1254名月龄为6—36个月农村儿童及其照养人，分析不同农村地区儿童早期发展水平及其照养人养育行为现状，并进一步分析城镇化背景下新型农村家庭居住的移民安置社区、流动人口社区和失地农民社区儿童早期发展水平与其照养人养育行为的关系。结果表明：在贫困农村地区及城镇化进程中形成的农村家庭居住地区，（1）农村儿童早期发展水平普遍存在滞后风险；（2）农村儿童主要照养人普遍缺乏科学养育行为；（3）农村儿童早期发展滞后风险与其照养人的积极养育行为显著负相关。因此，在城镇化背景下，应从家庭和国家层面转变教育观念，重视0—3岁农村儿童早期发展，提高我国农村儿童早期发展水平，推进城镇化进程中早期人力资本发展，促进人力资本积累。
- 城镇化 /
- 农村人力资本 /
- 儿童早期发展 /
- 养育行为
Abstract: Human capital is an important driver of economic growth in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It is important to improve early childhood development (ECD) since ECD is essential for human capital accumulation. In the process of human capital accumulation, parenting practices play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ECD. Using the Bayley Scales of Infant and Toddler Development III (BSID-III) and household survey form, we examine the rates of developmental delays among 6-36 months old infant/toddler in four major types of rural communities in China. We als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arenting practices and ECD.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 shares of developmental delays are high in our samples; 2) only a small share of caregivers engages in the interactive parenting practices with their infant/toddler; 3) interactive parenting practices are significantly and negatively associated with developmental delay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urbanization, early childhood development in rural communities urgently requires more attention if China hopes to build up enough human capital towards a high-income economy.
- urbanization /
- human capital /
- ECD /
- parenting practi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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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样本区域分布表

数据集	社区类型	调研地区	时间	观测值
I	贫困农村地区	A省、B省	2015年9月	381
II	贫困农村地区	C省	2017年5月	432
III	移民安置社区	D省、E省	2017年7月	163
III	流动人口社区	D省、E省、F直辖市	2017年8月	181
III	失地农民社区	D省、E省	2017年8月	97
总样本		A省、B省、C省、D省、E省、F直辖市	2015-2017年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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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变量定义和测量

变量	定义和测量
儿童早期发展水平	根据BSID-III测试得到的认知、语言、社会情感和运动各项的粗分并根据BSID-III指导手册转化为各项的总分
儿童早期发展滞后	在衡量儿童早期发展水平时，常采用儿童早期发展各项得分低于健康人群平均水平1个标准差作为发展滞后的标准。其中，认知分数低于95.4分为存在滞后风险，语言分数低于96.7分为存在滞后风险，社会情感分数低于85分为存在滞后风险，运动分数低于93分为存在滞后风险
照养人养育行为	根据四类刺激儿童早期发展的亲子互动活动，即昨天是否和儿童玩游戏、昨天是否给儿童讲故事、昨天是否给儿童唱儿歌、昨天是否给儿童读书，当发生该项活动时，定义为1；否则定义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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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样本儿童及其家庭特征

	贫困农村地区	城镇化进程中形成的农村家庭居住区				t检验
	（1）	总样本（2）	移民安置社区（3）	流动人口社区（4）	失地农民社区（5）	（1）=（2）（6）	（3）=（4）（7）	（3）=（5）（8）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p值	p值	p值
儿童特征
月龄	14.02	19.21	19.80	18.83	18.93	<0.001	0.320	0.458
	（4.74）	（9.04）	（9.13）	（8.95）	（9.11）
性别	0.53	0.50	0.54	0.49	0.43	0.208	0.374	0.096
（1=男，0=女）	（0.50）	（0.50）	（0.50）	（0.50）	（0.50）
早产	0.06	0.07	0.05	0.03	0.16	0.590	0.457	0.002
（1=是，0=否）	（0.24）	（0.25）	（0.22）	（0.18）	（0.37）
家庭特征
母亲年龄	0.50	0.76	0.74	0.77	0.75	<0.001	0.582	0.855
（1=25岁及以上， 0=25岁以下）	（0.50）	（0.43）	（0.44）	（0.42）	（0.43）
母亲受教育程度	0.17	0.49	0.33	0.54	0.64	<0.001	<0.001	<0.001
（1=高中及以上， 0=高中以下）	（0.38）	（0.50）	（0.47）	（0.50）	（0.48）
主要照养人	0.69	0.66	0.55	0.73	0.70	0.299	<0.001	0.017
（1=母亲， 0=其他人）	（0.46）	（0.48）	（0.50）	（0.45）	（0.46）
低保户	0.19	0.09	0.09	0.09	0.08	<0.001	0.796	0.924
（1=是，0=否）	（0.39）	（0.28）	（0.28）	（0.29）	（0.28）
家庭资产	−1.06	−0.01	−0.52	0.02	0.81	<0.001	<0.001	<0.001
	（1.31）	（1.22）	（1.33）	（1.14）	（0.49）
观测值	813	441	163	181	97	−	−	−
注：母亲年龄根据均值确定为以25岁为界；早产是指妊娠满28周但不足37周期间的分娩者，此时娩出的新生儿称早产儿；家庭资产指数变量，由于数据集II未收集相关数据，因此在贫困农村地区样本中仅包含数据集I；家庭资产指数变量是由国际通用的主成分分析方法对有关家庭资产的10个问题所生成的指数。具体问题如下：1. 您家有自来水吗？2. 您家有抽水马桶吗？3. 您家有热水器吗？4. 您家有洗衣机吗？5. 您家有电脑吗？6. 您家能够上互联网吗？7. 您家有冰箱吗？8. 您家有空调吗？9. 您家有摩托车/电动车吗？10. 您家有小轿车/货车吗？（所有问题的答案选项均为“1=是，0=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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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样本儿童早期发展存在滞后风险的比例

	贫困农村地区	城镇化进程中形成的农村家庭居住区				t检验
	（1）	总样本（2）	移民安置社区（3）	流动人口社区（4）	失地农民社区（5）	（1）=（2）（6）	（3）=（4）（7）	（3）=（5）（8）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p值	p值	p值
认知发展滞后风险	0.53	0.43	0.49	0.41	0.37	0.001	0.128	0.061
（1=是，0=否）	（0.50）	（0.50）	（0.50）	（0.49）	（0.49）
语言发展滞后风险	0.65	0.42	0.52	0.36	0.38	<0.001	0.005	0.036
（1=是，0=否）	（0.48）	（0.49）	（0.50）	（0.48）	（0.49）
社会情感发展滞后风险	0.60	0.51	0.63	0.42	0.46	0.002	<0.001	0.008
（1=是，0=否）	（0.49）	（0.50）	（0.48）	（0.49）	（0.50）
运动发展滞后风险	0.39	0.21	0.29	0.15	0.18	<0.001	0.002	0.032
（1=是，0=否）	（0.49）	（0.41）	（0.46）	（0.36）	（0.38）
任意一种滞后风险	0.91	0.79	0.87	0.76	0.72	<0.001	0.011	0.004
（1=是，0=否）	（0.29）	（0.41）	（0.34）	（0.43）	（0.45）
任意两种滞后风险	0.69	0.48	0.59	0.41	0.43	<0.001	0.001	0.015
（1=是，0=否）	（0.46）	（0.50）	（0.49）	（0.49）	（0.50）
任意三种滞后风险	0.41	0.23	0.36	0.14	0.19	<0.001	<0.001	0.003
（1=是，0=否）	（0.49）	（0.42）	（0.48）	（0.35）	（0.39）
四种滞后风险	0.16	0.07	0.12	0.03	0.05	<0.001	0.002	0.060
（1=是，0=否）	（0.36）	（0.26）	（0.33）	（0.18）	（0.22）
观测值	813	441	163	181	97	−	−	−
注：儿童早期发展水平滞后的判定标准分别为，认知分低于95.4分为存在滞后风险，语言分低于96.7分为存在滞后风险，社会情感分低于85分为存在滞后风险，运动分低于93分为存在滞后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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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5 主要照养人的养育行为

	贫困农村地区	城镇化进程中形成的农村家庭居住区				t检验
	（1）	总样本（2）	移民安置社区（3）	流动人口社区（4）	失地农民社区（5）	（1）=（2）（6）	（3）=（4）（7）	（3）=（5）（8）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均值（标准差）	p值	p值	p值
昨天和儿童玩游戏	0.46	0.61	0.53	0.60	0.75	<0.001	0.164	<0.001
（1=是，0=否）	（0.50）	（0.49）	（0.50）	（0.49）	（0.43）
昨天给儿童讲故事	0.19	0.23	0.18	0.22	0.32	0.133	0.397	0.013
（1=是，0=否）	（0.39）	（0.42）	（0.39）	（0.42）	（0.47）
昨天给儿童唱儿歌	0.30	0.44	0.32	0.50	0.52	<0.001	<0.001	0.002
（1=是，0=否）	（0.46）	（0.50）	（0.47）	（0.50）	（0.50）
昨天给儿童读书	0.06	0.14	0.07	0.15	0.26	<0.001	0.016	<0.001
（1=是，0=否）	（0.24）	（0.35）	（0.25）	（0.36）	（0.44）
家庭儿童读物的数量	0.18	0.46	0.33	0.49	0.61	<0.001	0.003	<0.001
（1=超过2本， 0=2本及以下）	（0.39）	（0.50）	（0.47）	（0.50）	（0.49）
观测值	813	441	163	181	97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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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6 城镇化进程中形成的农村家庭居住区与贫困农村地区、城市地区在儿童早期发展水平及主要照养人养育行为现状的比较

	贫困农村地区（1）	城镇化进程中形成的农村家庭居住区（2）	城市地区（3）
	均值（0−1）	均值（0−1）	均值（0−1）
认知发展滞后风险	0.53	0.43	0.09—0.15
运动发展滞后风险	0.39	0.21	0.07—0.15
昨天和儿童玩游戏	0.46	0.61	0.81
昨天给儿童讲故事	0.19	0.23	−
昨天给儿童唱儿歌	0.30	0.44	−
昨天给儿童读书	0.06	0.14	0.50
家庭儿童读物的数量超过2本或5本	0.18	0.46	0.50
注：贫困农村地区、城镇化进程中形成的农村家庭居住区数据来源于本文实地调研。城市地区认知、运动发展滞后风险数据来源于石淑华等（2001），孙晓勉，任永惠（1996），谢松敏、王鲜艳，姚英民（2006）；城市地区和儿童玩游戏、家庭儿童读物的数量相关数据来源于刘克玲等（2003）；城市地区给儿童读书的数据来源于Guo（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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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7 儿童早期发展与其主要照养人养育行为的相关性

	认知滞后风险（1）	语言滞后风险（2）	社会情感滞后风险（3）	运动滞后风险（4）
昨天和儿童玩游戏	−0.14**	−0.03	−0.06	−0.07*
（1=是，0=否）	（0.06）	（0.05）	（0.06）	（0.04）
调整的R²	0.07	0.18	0.11	0.13
昨天给儿童讲故事	−0.08	−0.00	−0.15***	−0.04
（1=是，0=否）	（0.06）	（0.04）	（0.04）	（0.04）
调整的R²	0.05	0.18	0.12	0.12
昨天给儿童唱儿歌	−0.00	−0.11*	−0.13***	−0.05
（1=是，0=否）	（0.07）	（0.06）	（0.04）	（0.05）
调整的R²	0.05	0.19	0.13	0.13
昨天给儿童读书	−0.00	0.08	−0.16**	−0.00
（1=是，0=否）	（0.10）	（0.06）	（0.08）	（0.05）
调整的R²	0.05	0.18	0.12	0.12
家庭儿童读物的数量	0.01	−0.04	−0.01	0.00
（1=超过2本， 0=2本及以下）	（0.06）	（0.04）	（0.06）	（0.03）
调整的R²	0.05	0.18	0.11	0.12
控制变量	是	是	是	是
施测者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社区级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观测值	441	441	441	441
注：数据来源于作者实地调研。控制变量包括儿童的月龄、性别、是否早产、母亲的年龄和受教育程度、母亲是否是第一照养人、家庭是否接受低保以及家庭资产。分析同时也控制了贝利施测者的固定效应和社区级固定效应。* p<0.1； p<0.05；* p<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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