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对经济增长贡献的一个实证分析

黄依梵; 丁小浩; 陈然; 闵维方

doi:10.16382/j.cnki.1000-5560.2020.10.002

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对经济增长贡献的一个实证分析

doi: 10.16382/j.cnki.1000-5560.2020.10.002

北京大学教育学院/教育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871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北京大学教育经济研究所2016年度重大项目“经济新常态背景下的教育与经济增长”（16JJD880004）

①哈罗德-多马模型是由Harrod和Domar提出，使用的是非连续的里昂惕夫生产函数（也称固定投入比例生产函数），只有当实际经济增长率、有保证的经济增长率和自然增长率三者相等这种偶然情况下才能保证在充分就业条件下实现经济的均衡增长（刀刃上的均衡，knife-edge）。
②在时间跨度和样本选择上，本文的教育年限数据来源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其他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统计了1990—2019年各国的平均受教育年限，而世界银行数据库尚未更新2015年以后的GDP单位能源消耗、可再生能源占比等多项数据，且世界银行公开数据库的189个国家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数据库的193个国家并不完全匹配。经过筛选，共保留1990—2014年的共143个国家和地区，剔除的国家在世界经济中占比微乎其微，且这些国家通常由于战争等原因导致经济畸形，无法体现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因此本研究选取的样本无论从充足量还是从代表性上看，都足够反映近年来的现实状况。
③该方法适用于世界范围内的国家和地区，不仅考虑到单位能耗所产生的GDP，还考虑到资源的使用对环境的破坏即可再生能源占所有能源的比重，测量绿色GDP的表达式为GreenGDP=GDP*renew*Energy，详见：陈然，丁小浩，闵维方. （2019）. 教育对绿色GDP的贡献研究. 教育研究，（5），137.
④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人权发展指标介绍，取自：http://www.uis.unesco.org. 其通过各层级教育水平的人数比例乘以相应的教育年数来计算平均受教育年限（Mean years of schooling，MYS），本文将这个指标与适龄劳动力人口数相乘来得到人力资本存量。
⑤绿色GDP的数值无实际意义，仅用作比较。
⑥人力资本的单位是人乘以年，为了能和物质资本放置在同一张图当中，将人力资本的数值除以了百万进行处理。
⑦物质资本的可继承性例如“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即物质资本被生产出来之后，其所有权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被转让，可以被后人所继承和享用。
⑧物质资本的同质性指的是不同时期所生产的物质资本本质形式都是货币，且物质资本所提供的服务大致相同，在经济增长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比较均匀。
⑨人力资本的不可继承性指的是人力资本与其所拥有者难以分割，因此很难直接迁移和复制到其他个体身上，即附着在个体身上的人力资本短时期内难以被其他个体所继承。
⑩人力资本的异质性指不同个体在接受相同教育的基础上仍会积累不同程度的人力资本，所提供的服务也有较强的异质性和不可替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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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历程
- 刊出日期: 2020-10-20

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Contribution of Human Capital and Physical Capital to Economic Growth: Celebrating the 60th Anniversary of Human Capital Theory

Graduate School of Education,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China

摘要

摘要: 对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在经济增长中贡献的比较是教育经济学的一个核心问题。本文分别用传统GDP和绿色GDP衡量经济增长，采用1990—2014年共143个国家和地区的面板数据，把人力资本要素引入到索洛模型当中，将经济增长对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的产出弹性进行比较，并分析了不同经济水平、不同产业结构下的弹性比值。研究结果表明，无论是传统GDP还是绿色GDP对于人力资本的弹性都要大于对物质资本的弹性；与传统GDP相比，反映经济可持续发展水平的绿色GDP对人力资本的变动更为敏感，尤其是处于较发达阶段的经济体。本文为更加深刻理解人力资本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提供了一个实证依据。
- 经济增长 /
- 物质资本 /
- 人力资本 /
- 产出弹性 /
- 索洛模型
Abstract: The comparison of the contribution of human capital and physical capital to economic growth is a core issue of economics of education. We use traditional GDP and green GDP to measure economic growth, adopt panel data from 143 countries and regions from 1990 to 2014, introduce human capital into the Solow model to compare the output elasticity of human capital and physical capital and analyze their elastic ratios at different economic levels and different industrial structures. The result shows that both traditional GDP and green GDP are more flexible to human capital than to physical capital. Also, compared with traditional GDP, green GDP, which reflects the level of sustainable economic development, is more sensitive to the changes of human capital, especially when it is an economy in a more developed stage. This research provides an empirical basis for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the role of human capital in economic growth.
- economic growth /
- physical capital /
- human capital /
- output elasticity /
- Solow model
注释:

1) ①哈罗德-多马模型是由Harrod和Domar提出，使用的是非连续的里昂惕夫生产函数（也称固定投入比例生产函数），只有当实际经济增长率、有保证的经济增长率和自然增长率三者相等这种偶然情况下才能保证在充分就业条件下实现经济的均衡增长（刀刃上的均衡，knife-edge）。

2) ②在时间跨度和样本选择上，本文的教育年限数据来源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其他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统计了1990—2019年各国的平均受教育年限，而世界银行数据库尚未更新2015年以后的GDP单位能源消耗、可再生能源占比等多项数据，且世界银行公开数据库的189个国家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数据库的193个国家并不完全匹配。经过筛选，共保留1990—2014年的共143个国家和地区，剔除的国家在世界经济中占比微乎其微，且这些国家通常由于战争等原因导致经济畸形，无法体现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因此本研究选取的样本无论从充足量还是从代表性上看，都足够反映近年来的现实状况。

3) ③该方法适用于世界范围内的国家和地区，不仅考虑到单位能耗所产生的GDP，还考虑到资源的使用对环境的破坏即可再生能源占所有能源的比重，测量绿色GDP的表达式为GreenGDP=GDP*renew*Energy，详见：陈然，丁小浩，闵维方. （2019）. 教育对绿色GDP的贡献研究. 教育研究，（5），137.

4) ④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人权发展指标介绍，取自：http://www.uis.unesco.org. 其通过各层级教育水平的人数比例乘以相应的教育年数来计算平均受教育年限（Mean years of schooling，MYS），本文将这个指标与适龄劳动力人口数相乘来得到人力资本存量。

5) ⑤绿色GDP的数值无实际意义，仅用作比较。

6) ⑥人力资本的单位是人乘以年，为了能和物质资本放置在同一张图当中，将人力资本的数值除以了百万进行处理。

7) ⑦物质资本的可继承性例如“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即物质资本被生产出来之后，其所有权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被转让，可以被后人所继承和享用。

8) ⑧物质资本的同质性指的是不同时期所生产的物质资本本质形式都是货币，且物质资本所提供的服务大致相同，在经济增长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比较均匀。

9) ⑨人力资本的不可继承性指的是人力资本与其所拥有者难以分割，因此很难直接迁移和复制到其他个体身上，即附着在个体身上的人力资本短时期内难以被其他个体所继承。

10) ⑩人力资本的异质性指不同个体在接受相同教育的基础上仍会积累不同程度的人力资本，所提供的服务也有较强的异质性和不可替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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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历年各国的传统GDP和绿色GDP^⑤均值及其标准差（1990—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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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历年各国的人力资本^⑥和物质资本存量（1990—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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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 产出弹性比较（按经济水平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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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4 产出弹性比较（按产业结构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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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5 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促进经济增长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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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的产出弹性比较

要素投入	传统总量GDP	绿色总量GDP	传统人均GDP	绿色人均GDP
物质资本	0.26^***（0.01）	0.43^***（0.02）	0.26^***（0.01）	0.42^***（0.02）
人力资本	0.48^***（0.02）	1.08^***（0.08）	0.39^***（0.02）	0.65^***（0.07）
劳动力	0.12^***（0.04）	−1.17^***（0.14）	0.44^***（0.06）	0.06（0.22）
常数项	8.55^***（0.28）	18.68^***（1.10）	6.71^***（0.08）	9.57^***（0.29）
样本组	143	139	143	139
样本数	2760	2695	2760	2695
总体R方	0.83	0.38	0.68	0.42
注：1.括号内的值是标准误；2. ^{“*”、“”、“*”}分别表示显著性水平为1%、5%、10%，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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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不同收入水平国家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的产出弹性

总量层面	传统GDP				绿色GDP
总量层面	低收入国家	中低收入国家	中高收入国家	高收入国家	低收入国家	中低收入国家	中高收入国家	高收入国家
物质资本	0.14^*** （−0.01）	0.26^*** （−0.01）	0.31^*** （−0.01）	0.26^*** （−0.02）	0.20^*** （−0.03）	0.34^*** （−0.03）	0.58^*** （−0.04）	0.14 （−0.09）
人力资本	0.32^*** （−0.06）	0.50^*** （−0.04）	0.44^*** （−0.04）	0.54^*** （−0.03）	0.57^*** （−0.14）	0.86^*** （−0.11）	0.93^*** （−0.11）	2.37^*** （−0.17）
劳动力	0.62^*** （−0.11）	0.13 （−0.08）	0.04 （−0.06）	0.01 （−0.05）	0.01 （−0.26）	−0.95^*** （−0.22）	−1.95^*** （−0.19）	−1.03^*** （−0.31）
常数项	4.82^*** （−0.86）	7.65^*** （−0.64）	9.17^*** （−0.49）	9.95^*** （−0.32）	14.71^*** （−2.1）	21.40^*** （−1.77）	29.74^*** （−1.53）	0.15 （−2.31）
样本数	394	713	724	864	400	722	724	929
R方	0.88	0.83	0.82	0.83	0.58	0.36	0.41	0.43
人均层面	传统GDP				绿色GDP
人均层面	低收入国家	中低收入国家	中高收入国家	高收入国家	低收入国家	中低收入国家	中高收入国家	高收入国家
物质资本	0.15^*** （0.01）	0.26^*** （0.01）	0.31^*** （0.01）	0.27^*** （0.02）	0.22^*** （0.03）	0.33^*** （0.04）	0.59^*** （0.04）	0.05（0.09）
人力资本	0.27^*** （0.04）	0.42^*** （0.03）	0.40^*** （0.03）	0.51^*** （0.03）	0.23^** （0.10）	0.49^*** （0.09）	0.39^*** （0.11）	2.32^** （0.15）
劳动力	1.44^*** （0.15）	0.38^*** （0.13）	0.04（0.09）	−0.24^*** （0.09）	1.80^*** （0.39）	−0.70^* （0.37）	−1.37^*** （0.31）	0.96^* （0.57）
常数项	6.92^*** （0.15）	6.03^*** （0.17）	5.97^*** （0.13）	6.86^*** （0.18）	12.68^*** （0.38）	9.63^*** （0.47）	7.47^*** （0.46）	10.22^*** （1.09）
样本数	394	713	724	864	400	722	724	929
R方	0.73	0.64	0.72	0.61	0.37	0.20	0.30	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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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按照第一产业占比分类：各国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的产出弹性

总量层面	传统GDP				绿色GDP
总量层面	0%— 3.56%	3.56%— 9.34%	9.34%— 21.75%	21.75%以上	0%— 3.56%	3.56%— 9.34%	9.34%— 21.75%	21.75%以上
物质资本	0.29^*** （0.01）	0.28^*** （0.01）	0.15^*** （0.01）	0.23^*** （0.01）	0.31^*** （0.10）	0.37^*** （0.04）	0.19^*** （0.03）	0.35^*** （0.03）
人力资本	0.54^*** （0.03）	0.30^*** （0.04）	0.53^*** （0.04）	0.11^* （0.06）	2.88^*** （0.18）	0.52^*** （0.15）	0.86^*** （0.11）	0.36^*** （0.14）
劳动力	−0.10^** （0.04）	0.42^*** （0.08）	0.30^*** （0.07）	0.82^*** （0.12）	−2.55^*** （0.32）	−0.20 （0.26）	−0.93^*** （0.20）	0.21^*** （0.28）
常数项	10.91^*** （0.32）	6.65^*** （0.54）	7.09^*** （0.57）	4.00^*** （0.98）	9.94^*** （2.52）	15.25^*** （1.87）	24.62^*** （1.65）	11.76^*** （2.29）
样本数	802	798	658	502	802	798	658	502
R方	0.83	0.81	0.85	0.87	0.42	0.28	0.30	0.65
人均层面	传统GDP				绿色GDP
人均层面	0%— 3.56%	3.56%— 9.34%	9.34%— 21.75%	21.75%以上	0%— 3.56%	3.56%— 9.34%	9.34%— 21.75%	21.75%以上
物质资本	0.30^*** （0.02）	0.27^*** （0.01）	0.14^*** （0.01）	0.23^*** （0.01）	0.28^*** （0.10）	0.31^*** （0.05）	0.17^*** （0.03）	0.36^*** （0.03）
人力资本	0.50^*** （0.03）	0.27^*** （0.04）	0.57^*** （0.03）	0.18^*** （0.04）	2.71^** （0.17）	0.16 （0.12）	0.64^*** （0.09）	0.19^** （0.09）
劳动力	−0.60^*** （0.09）	0.77^*** （0.11）	−0.02 （0.12）	1.53^*** （0.15）	−1.91^*** （0.64）	1.42^*** （0.39）	−1.80^*** （0.35）	2.11^*** （0.34）
常数项	6.24^*** （0.17）	7.18^*** （0.18）	6.23^*** （0.14）	7.26^*** （0.15）	5.35^*** （1.19）	12.38^*** （0.61）	9.45^*** （0.41）	12.18^*** （0.35）
样本数	802	798	658	502	802	798	658	502
R方	0.62	0.68	0.66	0.70	0.35	0.21	0.15	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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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按照第二产业占比分类：各国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的产出弹性

总量层面	传统GDP				绿色GDP
总量层面	0— 21.0%	21.0%— 28.0%	28.0%— 34.5%	34.5%以上	0— 21.0%	21.0%— 28.0%	28.0%— 34.5%	34.5%以上
物质资本	0.18^*** （0.01）	0.20^*** （0.01）	0.28^*** （0.01）	0.35^*** （0.01）	0.08 （0.06）	0.36^*** （0.05）	0.43^*** （0.04）	0.55^*** （0.04）
人力资本	0.46^*** （0.05）	0.34^*** （0.04）	0.57^*** （0.03）	0.39^*** （0.04）	1.37^*** （0.21）	0.98^*** （0.17）	1.03^*** （0.12）	0.92^*** （0.14）
劳动力	0.12 （0.10）	0.65*** （0.07）	0.07 （0.06）	−0.02 （0.07）	−0.75^* （0.41）	−0.49 （0.31）	−0.86^*** （0.22）	−1.73^*** （0.25）
常数项	10.59^*** （0.85）	4.47^*** （0.04）	7.36^*** （0.53）	10.34^*** （0.50）	15.29^*** （3.47）	12.07^*** （2.31）	14.99^*** （1.95）	27.03^*** （1.99）
样本数	295	697	832	936	295	697	832	871
R方	0.90	0.88	0.87	0.76	0.58	0.36	0.46	0.28
人均层面	传统GDP				绿色GDP
人均层面	0— 21.0%	21.0%— 28.0%	28.0%— 34.5%	34.5%以上	0— 21.0%	21.0%— 28.0%	28.0%— 34.5%	34.5%以上
物质资本	0.17^*** （0.02）	0.19^*** （0.01）	0.27^*** （0.01）	0.35^*** （0.01）	0.08 （0.06）	0.34^*** （0.05）	0.42^*** （0.04）	0.55^*** （0.05）
人力资本	0.34^*** （0.04）	0.32^*** （0.03）	0.49^*** （0.03）	0.30^*** （0.04）	1.22^*** （0.16）	0.77^*** （0.15）	0.65^*** （0.34）	0.36^*** （0.13）
劳动力	0.21 （0.17）	1.24^*** （0.11）	0.53^*** （0.09）	−0.05 （0.12）	0.43 （0.67）	0.45 （0.53）	1.44^*** （0.34）	−1.05^** （0.44）
常数项	6.85^*** （0.16）	8.04^*** （0.15）	6.52^*** （0.13）	5.82^*** （0.18）	11.67^*** （0.62）	10.75^*** （0.73）	10.99^*** （0.46）	7.60^*** （0.62）
样本数	295	697	832	936	295	697	832	871
R方	0.74	0.78	0.78	0.59	0.41	0.26	0.39	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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